第180章 离开(2)(1 / 1)

“我相信尘布会放我们出去。”兔儿无比坚定,在最后一眼对望中,她清楚看到了尘布眼中的挣扎与迷惘。“他现在只是无法认清现实,待反应过来,一定会放我们出去。”

看向地牢上方小小的通风口,有点点星光透射进来。过了今晚便是最后一天,若不能及时带尘布回去,他们就只能永远留在这个梦境中不老不死一直存在下去。

“母后,母后。”地牢外传来少年清朗焦急的声音,有人参见太子,随后打开牢门,薛武力带着两床棉被送进来。

看到和阿瑜长得一样好看的薛武力,心勇气涩痛的苦味。从小一起长大的阿瑜哥,已在现实中投身莲池化为孽龙出世的祭品。

而在梦中……真好,阿瑜哥还活着。

兔儿猛地从沦陷的意识中回魂,这是怎么了?这只是梦,千万不能迷惶。应是入梦时间太久,意志变得涣散的原因。

“母后,父皇只是一时糊涂,被妖妃迷了心智。儿臣会去求父皇。”

“万万不可!”王许慌声道,“你只需将心思放在朝政上,母后的事自会处理,不需你插手,落人口实。”

薛武力挣扎一阵,终究沉声道,“是,儿臣知道了。”

薛武力离去时,只淡淡瞥了一眼兔儿,全然没有在人界时的亲络,可见他对灵妃的成见至深。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眼泪不经意落了下来。

临近子夜时分,尘布真的来了,只有他一人,没有惊动天牢守卫,以一块令牌帽衫遮面悄悄进入天牢。

他就站在牢门外,从牢门上拳头大的窗口看向黑暗的牢房。他什么都看不到,还是隐约感到一种莫名的亲近。兔儿闻到记忆中的龙涎香,靠着牢门听着门外之人的清浅呼吸。就在她即将开口时,他率先开了口。

“真的是你?”

只这一问,足以证明他已犹疑不定。

“嗯,是我。”

“为何?”

“跟我走,我会给你一切答案。”

“如何相信你?”

“看你的选择。你若不愿离去,我与你……”兔儿的声音哆嗦一下,“在现实都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过了明晚这个时刻,我们都再也回不去,永远留在这个梦境中。”

尘布沉默了,最后再没说一句话,转身离去。

听到门外铁门重重阖上的声音,身心如坠谷底。她已猜不透,尘布这次离去,是否还会再来。或许,他会再过几日才会出现。

彼时,一切都已没了意义。

冰冷的黑暗中,一夜无眠。

次日下午,尘布竟命人将他们放出天牢赶出皇宫,不许她再涉足皇宫一步。王许也被贬为庶人,从一国之母沦为一介草民。

“十几年的夫妻情,终抵不过那个女子。”王许素衣散发,形容寥落。

“这一切只是梦境,都不是真实,你不用伤心难过。”兔儿安慰道。

“只是梦?那么现实中呢?他有没有抛弃我?有没有因为你废黜我?”王许抓着兔儿急切追问,兔儿只能摇头。如何对王许说,尘布在人界这段现实中已断命在大年夜的喜庆之中,如何说王许最后为了了却薛武力在凡尘的顾念,自缢宫中。

“不染,你带皇后去你的住所落脚。”

“你呢?”不染忐忑起来。

“我去,撕碎这个梦境。”不待不染抓住她,她已如一阵风跃上空中再次回到皇宫。

一众侍卫拉弓搭箭,瞄准她的背影,她已出现在灵镜殿,一排排御林军蜂拥而来,将她团团围住。在包围中纵身飞向灵镜殿内供奉的灵镜,忍受住强烈的锐光袭体,一把抓住那面金色的镜子。

“抓住妖女!”有人大喊,无数的羽箭飞射而来。

兔儿将灵镜对准众人,借用阳光的反光刺痛众人的眼,飞出灵镜殿直奔瑄华宫。她站在殿门外大喊。

“尘布!尘布!”

殿内安寂,毫无一声回应。

就在她扬起灵镜欲砸在石桌上击碎时,无数的御林军已追了过来,再一次射来铺天盖地的羽箭。她飞身躲避,一支支羽箭擦身而过,划破她贴身的衣衫。

殿门砰然被人破开,尘布飞身而来一把揽住兔儿的腰肢避过一支欲刺穿她后心的羽箭。他瞪着她怒吼。

“为何要回来!”

“我来带你回去。”

“我已选择这里!哪里都不去!”

“你要留在灵镜身边?”兔儿抓紧手中的金色镜子。

“我……”尘布的口气蓦然软弱下去,“我想你留在我身边。”

兔儿惊骇。

“我们一起留在这里可好?”他抢下兔儿手中的金色镜子,手中灵光大射,金色的镜面豁然出现道道清晰的裂痕。

殿内传出女子尖锐凄厉的嘶叫,灵镜扶着剧痛的心口冲了出来,伏倒在门旁,不敢置信地望着尘布泪眸潋滟。

“瑄,你……”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他深深望着兔儿,坚决的口气,如粉碎灵镜身体的利刃,她凄恐尖叫起来。

“瑄!不要!不要毁了我!我为了你才化成人形……”

“咔吧咔吧”的断裂声,灵镜已在尘布的手中碎裂开来,金色的碎片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射出刺眼的光芒。

灵镜美丽的脸上出现痛苦的裂痕,一点一点加深,最后在一声痛苦的尖叫下,化成一团金色的雾气,飞旋在瑄华宫的上空。

“呜呜……瑄,你居然毁掉我的真身。你居然狠心毁掉我!”凄悲的哭声响彻云霄,惊起一片鸟儿哀鸣而过。

“既不是她,何须再留情面。”尘布决绝的口气,彻底毁掉了灵镜最后一丝希冀。绝望的大吼一声,身体却在寒冷的空气中一点一点飘散。

“你昨夜回来就怪怪的……原来在那时你就做好决定,留下她,毁掉我……你只是在等最后一天过去,自此跟她永远留在梦境中!她那样伤害你,为何你还只爱她……”

灵镜的声音越来越弱,“即便她跟你永远留在梦中,她爱的人始终也不是你。那个爱她的男子,经常在夜里出现在瑄华宫来看她……你看,他又来了!她终究不会选择你,她从没爱过你……”

灵镜缥缈的声音最后消散在瑟瑟寒风中,再没有片丝痕迹。

兔儿和尘布仓惶抬首,向昏沉的天空中看去,在那茫茫厚重的云层中,隐约出现一张脸的轮廓,虽然模糊不清,还是能一眼分辨。

是阴申!

他的口一张一合,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能从口型分辨他一直呼唤“兔儿”。

兔儿的心口一阵收紧,又哭又笑地抓紧尘布。她惊讶发现他在颤抖,知道他的挣扎与恐惧。最后,她只能再一次残忍舍弃他的真心,抱紧尘布一起跃向天空。

“跟我回去可好?!你还有你的漫长人生,不要因为一个女子自此断送。你是龙族太子,有龙族的子民等你回去。还有你的姐姐,你忍心她为你伤心难过?”

停顿在半空,没有尘布的心甘情愿,梦桥不会出现,他们离不开这里。

尘布缄默许久,天色在迅速黑暗,云层中隐约出现月亮的脸,晦暗的光线照不亮清明的视线。他的犹豫,已催动时间快速流逝。

兔儿急声大喊,“尘布!不要做傻事!”

尘布沉声道,“我早就怀疑身边的小朵。我爱的小朵,善良解意,从不会娇纵蛮横,她冰清玉洁如貂小白白莲花。可她有你的脸,许诺我天长地久。”他深深地望着兔儿,“你说,过了今晚我们将永远留在梦境中。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即便不是现实,却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就我们两个,再没有旁人打扰。”

他又沉默了,手轻轻抚摸兔儿光洁的额头。她已没有那颗诱人的朱砂痣,他还是肯定她就是他深爱入骨的小朵。

“我真的,不想回去。”

“我们都已回不了头。在现实我有我的儿女,我要守护他们,不能抛弃他们。尘布,原谅我的自私,也求你活下去,不要让我对你的歉疚再深一分。”

他缓缓扬起唇角,笑得那么好看那么完美,就如触手生温的暖玉,却让人觉得清寒如霜。他指着半空中出现的阴申隐约的脸,道。

“回到现实,你会回到他身边?”

兔儿沉默了。定定地望向墨黑天空中模糊的那一张脸,他正急切地呼唤她的名字,她却丝毫听不到他的声音。低头间,竟不经意看到遥远的下方,一排排在寒风中摇曳的茜纱宫灯下,一袭黑袍的阴申,就掩身在瑄华宫的宫外,静静地望着瑄华宫亮着灯火的大殿。

心口传来一丝尖锐的疼痛。那是梦中的阴申,虽不是现实,却是当年的情景再现。原来在她失去了心脏决意留在尘布身边的那一段日子,他有出现在瑄华宫外静静看着她,她却全然不知。

尘布唇边的笑变得苦涩,“我不敢告诉你,他来看过你。我怕,你会跟他走。可现在,你终还是要跟他走了。”

尘布紧紧抱着兔儿纤弱的身体,“我真的,不想回去。”

兔儿的心口如被重石击过。“尘布……”

“你说,过了今晚,我们都会在现实中死去,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我……”尘布闭上眼,最后的挣扎做出最后的决定。

“不想你死。”

似在茫茫大海中看到了一叶扁舟缓缓而来,兔儿激动地紧紧拥住尘布,“尘布。”

尘布再没有说一句话,缓缓闭上眼,从他身上缓缓晕开一层一层的梦幻之光,一道金色光柱罩在他们身上,他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向金色光柱的彼端,那一片刺眼的明亮之中。

那一边便是现实,便是他们活生生存在的现实。

“兔儿,兔儿,兔儿……”

熟悉的呼唤一声声传入耳畔,还有无忧低低的哭声,一声声唤着。

“娘,醒一醒啊娘。已经三天了,娘你都醒来啊!”

鼻头一酸,两行清泪悄然从眼角滑落,可疲惫的双眼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意识一沉,便陷入无边无际的困怠之中,沉沉睡去。

再度恢复意识时,鼻端萦绕着淡淡的花香,耳边有婉转的鸟语欢歌。缓缓睁开眼,便看到无忧疲倦守在床边打瞌睡,而阴申正长身立在门口,挡住从门**进来的明媚阳光,雪白的长发刺眼的白,伟岸的背影更显颀长高挺。(。。。.。)

“娘,你醒了!”无忧惊喜喊了一声。

阴申的背影猛地一僵,竟是没有勇气回头看她一眼。

兔儿口干舌燥的难受,无忧赶紧端来水,搀扶她坐起来喝水。女儿是娘贴心的小棉袄,果然非虚。窝心地抓住无忧的手,眷恋无忧身上的温度,却又愧疚辗转多年从不曾给过女儿母爱关怀。此后的日子,一定要好好补偿。

“娘……无忧都要担心死了……幸好老君说娘只是睡着了……不然无忧都想跟娘一起去了……”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刚一开口,就忍不住咳嗽起来,声音也沙哑难辨。

“娘,你怎么了?”无忧赶紧帮兔儿顺心口,阴申也赶紧过来,紧张得有些无措。

无忧见他们四目相对,却是无言诉说,吐吐舌头,悄悄退了出去,将门掩好。

阴申赶紧倒了一杯水给兔儿,看着她喝了水不再咳嗽,轻轻的一问充满无尽的关怀与爱意。

“好些了吗?”

“嗯。”

“还有哪里不舒服?老君还在道水宫……”他正要去宣老君,她赶紧唤住他。

“我很好。”

“你脸色很差。”

“你的脸色也不好。”兔儿望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这几****一定没合眼。疲惫的神色,已让他显得有了几分苍老。心口一酸,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你能平安回来就好。”他紧抿的薄唇,弯起一丝完美的弧度。

一向不太懂得表达的他,这已是最开心的反应。

兔儿含笑不语。

“我很后悔,让你独自去犯险。见你迟迟还未苏醒,真恨不得……”他的话没有说下去,兔儿的手堵住了他的嘴。

“你不相信我一定会回来?”

见到阴申心虚的目光,她笑了起来,“一向桀骜不驯的妖魔王黑褐,也有没自信的时候。”

“兔儿……”

“还是叫我貂吧,听着顺耳。”

阴申猛地张大深黑的眸子,又惊又喜地盯着她,薄唇嗡动,竟是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愿意?”她歪头问他,见他还没声音,嘟起红唇,哼道,“不愿意就算了。”

翻身躺在床上,还不待盖上被子不理他,他已一把捞起她抱在怀中。

“我当然愿意!”他的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我的貂……我的貂回来了……”

窝在他结实的怀抱中,眼角触碰到他雪白的长发,又欢喜又辛涩。手覆在他的大手上,紧紧的熨贴在掌心,他身上的气味和呼吸清晰触碰……这样窝心的感觉,期盼了那么久那么久,终于可以摒弃所有再一次不顾一切飞蛾扑火。

“貂。”

“嗯?”

“貂。”

“嗯?”

“我的貂。”

“嗯。”

“我的貂……”他就好像唤不够般,一遍一遍呼唤她,她亦一遍一遍答应他。

没有别的言语,没有过多的表达,他只是不耐其烦地呼唤她,她亦不耐其烦地回应他。不知他唤了多久,她终于哭出了声音,他亦落下晶莹的泪滴。

“你终于回来了。”他的泪珠滚落在她的脖颈。

“我回来了。”她哭声说。若不是经历了险些沉入梦境永远无法脱身的绝望,她亦不能如此清楚知道,心里最爱的还是他,不愿离他而去。

“真好,真好。”

火热的吻霸道落下来,沿着她额头到脸颊脖颈,最后深深钳住她的檀香小口,缠绵辗转许久,要将压抑沉淀千年万年的爱恋统统发泄出来……

垂落的床幔遮住了床上旖旎的风光,窗外两只彩蝶翩飞,追逐落入盛开的花丛中。

貂小白昏睡了将近三天的时光,尘布居然还没有苏醒。去探望他时,天后还坐在他床边苦等。始终没掉一滴眼泪,只是瞬间苍老憔悴了许多。

尘布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口残气似随时都会终结,命悬一线毫无起色。

貂小白终不忍再看,紧紧闭上眼。在离开梦境的那一刹那,她还清楚记得尘布狠狠推了她一把,至于他有没有离开梦境,她不得而知。

老君说,尘布能否苏醒,只能看他自己的意志。若他自己不愿苏醒,回天乏术再无他法。

“瑄儿,终是放不下对你的那一段感情。”天后毫无起伏的声音,淡若清风。

貂小白垂首不语,心口涩痛难抑。

“那一年貂皇白儿神界献舞为先天帝庆寿,只一眼瑄儿的心魂便被你深深吸引。我就坐在瑄儿身边,清楚看到他对你情愫暗生的表情。我附在他耳边告诉他,”天后抬眸看向貂小白,声音重了几分。

“貂妖之魅,如蛊如毒;貂皇之魅,侵心噬骨,专害天下男儿。瑄儿莫要中了貂皇的蛊。”

那一年的神界寿宴,貂小白还记得,龙族的太子尘布是跟玄穹一样大的翩翩少年郎。她当年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对尘布没有太深的印象。而在白儿那一世,也只和尘布有过浅显的几面之缘,没有过多交涉。

“他偏偏不听我的劝告,甚至追逐貂皇去了蟠桃园。他回来时,神色落寞,一言不发。回到龙王宫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郁郁寡欢。父王看出他的心思,特意去了天庭见天帝,谈笑间天帝竟有意将你许给瑄儿为妻,和父王做了口头承诺,待瑄儿成年便昭告三界。瑄儿得知这个消息很高兴,经常上岸去妖魔界。他从小性格腼腆,从不敢在你面前露面,只悄悄的远远看你。身为龙族太子,又年岁幼小法力低微,被妖魔界妖精垂涎仙人之躯……”

天后的声音哽住,疼惜地望着尘布,“幸好我及时去寻他,才从千年鱼妖的口中救下他。彼时,他已奄奄一息……”

天后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疼爱地抚摸尘布的脸,轻轻的宠溺的,“姐姐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你。丽儿已经去了,你也要去吗?姐姐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住你的命。”

阴申站在殿外,望着天后的目光深黑如潭。

貂小白悄声退出去,郁结的心口,压抑得呼吸都沉重。

阴申搂住她纤弱的肩膀入怀,“人各有命,世事皆无完美。你也不必太难过。”

“是我害了他。”

“我倒觉得是他害了你。”

貂小白困惑抬眸望着阴申,“尘布哪里害过我!”

阴申轻柔抚过貂小白鬓边的碎发,手指轻轻点了下貂小白的额头,“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不许脑子里总想别的男人。”

“你好霸道。”她嘟囔一声,正要追问他刚才的问题,他已拥着她往外走。

“无忧在找你,你应该多关心关心我们的女儿。”

“我当然关心无忧。”

“还有长乐,我已派人去寻他了。我们的儿子,你也该多关心关心。”

“我当然关心长乐了。”

阴申深深地望着她,口气无比地郑重,“从今以后,你只需操心我们三个就好。”

“……”

他刻意的避而不答,让貂小白更加觉得事有蹊跷。隐约感觉,这件事与似乎天后有关。她总有一种错觉,阴申和天后之间,玄华和天后之间,总是怪怪的。

“你又怎知,我爱的不是你。抓*机書屋”

“第一次的爱往往才是真爱,其余……可以是怜悯,是愧疚,是惺惺相惜,是患难与共,未必是爱。”

“果然是过来人,说话的口气都这么老成有经验。”他哂笑道。

“那么你呢?这梨花茶,寓意为何?是否有别的情愫在其中?我喝的是茶,那么你品出的是什么味道?”

“酸涩。再无其它。”

貂小白笑,“爱而不得,便是酸涩。”

“白儿,那是天后。你撮合我们,置天帝于何地?”

貂小白窘然,“我就事论事,可没强拆人家夫妻的意思。”

崔珏笑了起来,“白儿,人各有志,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样,为了所爱连性命都不顾。有的人,权势地位,永远高过一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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