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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身世(1 / 1)

景陀谷。

弹指间凌枫华已然在景陀谷内休养了五日,伤势略见好转便持了剑往小木屋后的桃林里练起剑来,心中却犹是忧心肖林之的安危,不由得便觉气闷,剑气所至之处,花残叶落。

“道长,心有郁结于养病可是不好。”凌枫华闻声,忙敛了锋芒,循声望去,只见的梅子晋正向着自己走来,便作揖道:“梅谷主。”梅子晋微微一笑,道:“适才看道长真气所至之处草木凋零,似是极为凌厉,如此看来,道长身上的伤应是好了些了。”凌枫华收剑入鞘,道:“是……谷主费心了。”

梅子晋笑道:“好说。”说着,顿了一顿,又道:“谷中长日无俚,不知道长可住的习惯?”凌枫华笑道:“山上清修多年,较之景陀谷中更为清贫。哪有什么习惯不习惯?”梅子晋点头道:“那样便好,只怕怠慢了道长。”正说着,梅子隽缓缓行至,道:“我道怎么屋中不见人了,却原来是都往这桃林来了。”说着,冲梅子晋笑道:“大哥,药炉中的汤水快要煎干了,还不快回去?”梅子晋朗声一笑,道:“是了是了,今明二日再服两贴药,这治内伤的药便可停了。”说着,转身离开了。

梅子隽见一地花叶,笑道:“怎么?胸中仍有块垒?”凌枫华轻叹一声,道:“此事与你没有切身关系,你说话自是好不轻松。”梅子隽行至凌枫华身侧,将手中提携着的酒坛递予凌枫华,道:“那……不如喝个痛快?”凌枫华接过酒坛,犹疑了片刻,继而摇了摇头,道:“伤还没大好,还是不喝了。你来寻我不会只是为了喝酒吧?”

梅子隽提着酒坛子喝了些许,道:“不错,近日来有些好奇你的身世,这才买来佳酿共饮,谁料你竟不领情。”凌枫华闻声,不由朗声笑道:“想要揭我家底大可明明白白地说,不必这般拐弯抹角的。给病患送酒喝,你也不怕你大哥教训你么?”梅子隽笑道:“是了是了,知道这招不灵了这不老实交代了么?”

凌枫华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倚靠在桃树干边思虑了片刻,道:“你想知道什么?”梅子隽奇道:“你肯说?”凌枫华微微颔首,道:“我自认光明磊落,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可说的。只是先前有师父遗命在前,是故无法将肖师弟之事告知。而你现在不过是想知晓我的来历,与师父遗命没有分毫牵扯,说了也无妨。”梅子隽不由笑道:“你虽是在山上清修多年不染烟火,却倒似比山下好些人豪气许多。”说着,顿了一顿,又道,“也罢,我也不来说什么感激的话,我便是想知晓你出身为何?又是缘何入的三清观?”

凌枫华仰头望了望天,继而缓缓地缘着树干坐了下来,将长剑放在了自己身侧,继而说道:“儿时记忆……”梅子隽将酒坛往地上一放,亦是坐了下来,道:“已不甚清晰?”凌枫华摇了摇头,道:“倒也不是,只是说来怕你不信。”说着,顿了一顿,又道,“我的出身……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爹爹是山下的一个小铺子的老板。那小铺子似是祖上传下来的……原本我只道自己长大之后总是要接手这铺子,谁料到最后竟而上山做了道士。”

梅子隽怔了怔,不由问道:“铺子?是做什么营生的?”凌枫华笑道:“是一家点心铺子,我儿时……那些人是很爱吃爹爹做的点心的。”梅子隽闻声,不由轻叹一声。凌枫华奇道:“你叹什么气?”梅子隽道:“你既这么说,想是如今你家那铺子生意没落了,亦或是……不在了。”

凌枫华微微颔首,道:“我长这么大,倒是没见过多少人似你这般会推敲别人的话……”说着,点了点头,道:“小时候听爹爹说,最初开这点心铺子的祖辈是个又瞎又聋又哑的人……只是爹爹每回提到他,总是一副很难过很难过的模样。爹爹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偶尔与左邻右舍一道儿喝点小酒。我印象最深的一次便是,爹爹他喝醉之后,在家中魔怔起来,说什么‘白骨江山!白骨江山!’、什么‘李代桃僵’之类的我听不明白的话……第二天,爹爹也不与娘商量,就把我送进了三清观。”

梅子隽怔怔地望着凌枫华,良久方才说道:“这……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么?”凌枫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只记得那天下的好大雪,爹爹把我送进山门的时候,竟而哭了出来,又说了些我到现在也没能想明白的话……”说着,顿了一顿,又道,“他说‘琛儿——’”还未等凌枫华说完,梅子隽便截口道:“慢着,琛儿?!”

凌枫华笑道:“凌枫华是上了山后,师父给起的名儿,我原本叫凌华琛。据说是那位又瞎又聋又哑的祖先爷爷的名儿和他夫人的名字中各取一字组成的。而后师父批命,示再用此名会历灭族之灾,又说我五行缺木,这才改作了凌枫华。”梅子隽笑道:“我倒觉着凌华琛好听些。”

凌枫华笑道:“原本那是爹娘给的名字,我说什么都不肯换的,只是后来……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也不便拂逆了他的意思,这才换了过来。”梅子隽点了点头,道:“嗯……令尊当日又是说了些什么?”

凌枫华思忖片刻,道:“爹爹他俯下身子来,雪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刹那间便似老了好些岁数,与我说‘琛儿,我今日所言,兴许于你而言太过晦涩难明,但如今你不需明白,只消铭记于心便好。待你长大了,再回想今日之事,终有一日会明白的。’我是时念着便要被爹娘送入了三清观心中自是不舍,见他这样,又听他说这些,自然也便忍不住哭闹起来。他就抱起我哄了片刻,见我好些了,才又说‘如今他们势力太过强盛,爹这一辈子怕是没有翻身之日了……等你长大了,观中的道长们会告诉你,爹爹为什么要送你来此。时间不多了,再拖下去……天道亡矣。’然后大约是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叫爹爹心疼了,他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哭道‘若不是承载着此番宿命,爹娘又如何忍心让你来接手此事……’。良久之后……爹爹他才放脱了我,又安慰了我几句,便下山去了。”

梅子隽轻叹一声,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说着,顿了一顿,又道:“既然令尊如此嘱咐,尊师可是有告知与你,令尊为何将你送入三清观么?”凌枫华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些话我一直记在心里,但观中的长辈却从未与我提过此事。先前也与你说过,是时三清观已与外界断了联系,我也不知为何他们便愿意收我为徒,但是念及爹爹说的话……想来爹爹与观中长辈有非同一般的交情。是时观中年轻一辈的弟子便只我一人,入山便是大弟子,而后三清观倒也是陆陆续续地收了一些弟子,肖师弟便是其中之一。”

梅子隽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凌枫华轻叹一声,道:“便是这一次下山为肖师弟寻找药材时,我特意回了小时住的城镇去寻爹娘……却发现……那个点心铺子已然破败了十几年。我问遍了旁近的邻舍,这才知道,便是送我上山之后的一日,爹便自尽了。”梅子隽惊道:“自尽了?”

凌枫华轻叹一声,道:“不错……后来旁近的邻舍觉着爹死的蹊跷,又嫌这铺子晦气,便请求差大爷将我家的点心铺子封了。娘她大约是因为爹和铺子的事受了不小的打击,便黯然回了娘家去了,只是乡野间闲言碎语多了,终也一病不起,没过多少年,也便这么去了。”梅子隽听凌枫华说这些话时,虽是面无表情,语气中却隐隐透着伤意,不由轻叹一声,道:“当真是造化弄人……”

凌枫华望了他一眼,继而拾起地上的长剑,直起身来,道:“这便是我的身世了,后面的事情你或多或少都参与了些,我也不必赘述了。”梅子隽点了点头,道:“嗯……”说着,亦直起身子来,又提携起了酒坛子,道:“大哥大约是在药庐中等久了,快些去服药吧。”

凌枫华点了点头,笑道:“你们兄弟二人也是有趣,一个避世隐居,不理世事,一个偏喜入世,多管闲事。”梅子隽剜了他一眼,道:“若不是我多管闲事,你与肖道长都得被陈府捉去吧?还是你再想尝尝我流云飞袖的厉害?”凌枫华给他说得一笑,继而便摆了摆手走向了药庐。

药庐青烟袅袅而起,氤氲了满目桃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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