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就差一句话没说出来。刚才他的眼睛可是一直盯着桌上这盘牛肉,不但他,盯着两个小孙子也盯着。不但盯着牛肉,还盯着姑娘。
这老伯是老实人,也是个很少出门的人。本来吃这顿饭都是为了满足两位宝贝孙子,刚才还在为花出去的一钱银子心疼不已呢,现在,突然间多出了这么一大盘过年时候都吃不到的牛肉。
都忘了道歉。
好不容易回过神儿云玲珑都已经出了门儿。
回过神之后,就忙示意两个孙子:“吃,大宝二宝快吃。”
两个很有家教的孩子就,急急忙忙拿起筷子,眼巴巴的等着爷爷吃了第一口。
女人狠狠的咽了咽口水,收回目光。
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儿发烧,似乎哪里不对劲儿呢。停下手里的筷子感受了一会,好像又没事。
“快点吃,吃完赶紧走!”
她有点不好的预感,催促两个男人。
三人吃完饭,女人就起身拉着姑娘的胳膊,岀了饭店。
女人站在饭店门口,左右看了看,拉着姑娘的胳膊,向街道的一头走去。走到街道尽头,转进了一条胡同。
那男人眼里的猥琐就变成了下流,他不管不顾的伸手在姑娘的脸上摸了一把。女人对着他着的手就狠狠的打了下去。
嘴里骂道:“老骚货,每一次都猴急猴急了。老娘可警告你,这次这姑娘可不是你该惦记的。”
男人的眼里,立刻换上了沮丧之色:“翠婆子,这次又是给谁的?”
翠婆子神秘的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
“给谁的说出来吓死你!所以还是不要问的好。”
男子很不甘心的追问:“难道这个人比侯三爷还厉害!”
女人更加神秘的一笑。
“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这个女人我们可是从泾县一路跟来的,总之,这姑娘不是你该惦记的,好好擦干你的口水,该干嘛干嘛。”
、翠婆子说完话,就感觉到心里发烧,手心发热,脸发热,脚心发热的。
热的她解开了脖子上的盘扣,走在身边的男人外号叫花眼狗的,这个时候也觉得身体发热。
两人似乎很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
便不约而同的吩咐白净面皮的男子,被称作小白脸的:“我们两个去看一看落脚点,你看着她。”
说完便迫不及待的脚底生风的进了去胡同中间的大门。
年轻男子看着两人那么快的几乎是扑进了大门,心里有点纳闷,也没多想。
看着目光呆痴,面无表情的姑娘站在墙根儿底下。默默的后退几步,靠在哪另一边的墙上。
过了一小会儿,姑娘忽然眼睛一闪,接着很警惕的看了看前后左右。目光一凌。两步上前对着小白脸上啪啪就是两下。伸手夺过他肩上自己的包袱。
厉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拿着我的包袱?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小白脸显然懵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瞬间小乖猫变成母老虎的姑娘说不出话了。
那姑娘就伸出一只手快速的掐住他的脖子。
“说,是不是你想对本姑娘图谋不轨。是不是给本姑娘下了药!”
姑娘的语气咄咄逼人,眼神更是夺人心魄。
小白脸彻底吓傻了。
因为姑娘手上的劲儿大到足以让他怀疑人生,大到他根本无力挣扎。
他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睛开始翻白。
身体也开始发软了,姑娘这才松开手。他便软软的瘫坐在地上。
“说!”姑娘上前一步,踏着他的胸口。
“姑娘不是将包袱交给小生,然后靠在那面墙上,小生也就靠在这面墙上的吗?不知道姑娘为何翻脸?”
这小白脸也是反应够快的。
结结巴巴的说出这么几句。这姑娘就有点愣神。
她根本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自称小生的读书人却是规规矩矩的靠在对面的墙上,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所以也不能判断。
想了想。
丢下一句:“这次就放过你,如果下次再遇上本姑娘。定不轻饶!”
说完看了眼胡同的两边,向进来时的方向走了出去。
“果真是女中豪杰啊,女侠!”
姑娘出了胡同口,站在街上想了一会儿,又找了个稍微僻静点的地方,看了看包袱。回去刚才的客栈。
云玲珑同苍黎这才闪了出来。云玲珑是满脸的羡慕崇拜。这姑娘简直就是偶像啊!不但长得好,身手好做事也干脆利落。
“你比她还豪杰!”
苍黎说话间用嘴示意胡同内。
云玲珑顺着方向看了过去,就听到咚咚两声。胡同内,两具白花花的身体一前一后撞击在了墙面上,而那墙面正是一户人家,青砖砌成的院墙。
不用看这两个白花花的身体,正是那翠婆子还和那花眼狗。别人的好事被小白脸撞破,就出现了这么戏剧化的一面。话说这小白脸儿到底是什么角色呢,刚才分明是不发一言,完全是一副小跟班的样子,现在怎么出手这么稳准快呢。
“这小白脸不简单。”
苍黎淡淡的说了一句。
“听起来是个读书人,没听说过么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苍黎眼皮儿怦怦跳了好几下,这话还真没听过。当然他眼皮儿这样响亮的跳动,并不是因为小丫头的几句话,而是因为小丫头在面对两具白花花的红果果的肮脏身体表现出的那份淡定。
一般这个年龄的小女孩,看到这么恶心的事儿,不应该害羞的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看都看不看一眼吗?
而这小丫头竟然看得这么高兴。好像看到了耍猴的。
“夫君,那姑娘不错,要不要接触接触发展发展培养培养。”
云玲珑坚定的认为,这姑娘比起同样身手不凡的东方英姿要上档次多了。当然比那装腔作势,却毫无存在感的金多多,以及满脸风尘,眼神总是在勾引人的梅姨娘都上档次。
而且,只是通过这一点事就可以看出这姑娘有勇有谋的,很适合做冰雕王爷的贤内助。
“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苍黎对云玲珑这样随口就给他推荐女人的做法非常的不满。一只露在外面的冰雕眼就寒光闪闪的盯着她。另一只眼,也穿透浓密的头发。
“这个夫君尽管放心!为妻保证不赖着你,保证,只选对的不选贵的!”
一句是选对的不选贵的成功的让苍黎那嘴角优美的上旋。
“既然夫君夫君的叫,就不要胡思乱想。趁早收起不切合实际的想法。作为一个女人,要时刻记住,恭,良温,俭,让,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门从夫。”
苍黎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
这家伙还当起老师来了!怎么有点儿淳淳教诲,循循善诱的味道。
“夫君,我们这样称呼是在演戏。确切的说,是在配合你。不能当真的来说事。”
这演戏和现实还要分清的。
“没听说过假戏真做吗,真亦假时假亦真么。”
苍黎说的一本正经的。
云玲珑可不干了。假戏真做?这在她的人年中绝对不可能。她可是做过演员的人,不管是生活中还是演戏中,角色是角色,决不能将角色和生活混为一谈。
况且就算有假戏真做的打算,那也不现实啊。
这冰雕王爷已经有了三个老婆,还有那哭天喊地,扑着赶着的。她可不想跟这么多女人共享一个男人,那爱情都是自私的,那是也是需要专一的。
“不管怎么说,假的就是假的,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云玲珑不想看这个辩证的问题。
两人又开始一个街道一个街道的东游西逛。
云玲珑很少这么悠闲自在的逛街,她一个门店,一个门店的转,什么古玩字画,琴棋书画,笔墨纸砚。布匹绸缎,针头线脑,首饰化妆品的。
最后却只给自己扯了一块小花布。因为这款小花布实在太可爱了,白白的细布,上面印染着红红的小花,简单明了。因为这款布料可是古代小女子最常见的小棉袄的最佳选择,小时候娘亲给她做过这样的花棉袄。那时候她有好几件这款布料做的小褂子小棉袄,穿起来粉嫩可爱极了。
她不知道,她看上这块花布的时候,苍黎也是眼神一动,心脏一跳。这款布料实在是太眼熟了,他好像看到了很久以前那个软乎乎香喷喷的粉蝶似的小姑娘。
两人走大街串小巷,足足从上午走到中午,中午到下午。云玲珑似乎对所有的东西都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精神十分的饱满,精十分的充沛。苍黎便保持着冷酷帅拽的姿势,双手环抱胸前,迈开长腿,不紧不慢的跟着。
一路上前后左右不远处总是有脑残疾的小乞丐出没。苍黎嘴角挂起不经意的冷笑。
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发寒苦涩和无奈。自从八年前离开曾经叫了半年的爹娘同燕儿回到都城,想,以前的颠簸流离,各种追杀。明白了既然生来不是普通百姓,既然还活在这世上那就要努力的变得强大起来。而强大的根本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所以他发誓要不惜一切的辅佐大哥登上权力的顶峰,而辅佐的资本就是要有举足轻重的能力,这个能力,就体现在强大的兵力上。
也就是用武力说话。
所以才刚刚18岁,便自动请命。亲自率兵出征,东南西北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用了整整五年时间才让不时骚扰边境的邻国,以及不时揭竿而起的内乱平定下来。
苍黎这些年来专心对付国力相当,兵力相当,怀有强烈野心,窥视南部美好河山的南疆。
他只顾专心打仗守卫国土平安。原以为平定外患国家才能平安,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却没想到这国家倒是平安了,隐藏在这平安底下的肮脏这样层出不穷,令人匪夷所思。
说实话回到都城短短的不到半年的时间,经历的这些是他这八年来想都没想过的。
如果不是遇到了这个小丫头,这些事情他能不能做到。不说能不能做到,能不能现在这样,走在这街上。也就是,能好好的活下来也是个问题。
这没有真刀实枪,不是你死我活的暗中进行的战争,一点儿也不比战场上两军对垒轻松啊。
想到他看到这卷案宗:几年来,3000多小孩失踪,一千多名妇女被拐。心里那种隐隐作疼。
这还是他全力保护,想用生命描绘的江山么!
还有那民间暗暗兴起的各种帮派教会,打着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旗号,做着推翻朝廷改朝换代打家劫舍的勾当。
那朝中权臣皇家至亲也相互勾结,发展势力。都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想要谋权篡位。江山易主。
所以这个时候他必须出面,将战场从敌我之间,转同邪恶之间。
记得他的恩师,那位暗中传授他绝代武功神奇兵法的绝世高人,离开时告诉过他: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只有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战乱之苦,不受流离失所之罪,才能让江山永固。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同饱受战乱之苦,流离失所之罪有什么区别。
想当年,母后兄长为了他同燕儿安全,用了整整六年的时间,铺垫好了出逃之路。这都是骨肉亲情的切肤之爱。
想想那些失去孩子爹娘,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有那失去娘亲的孩子。
那样的痛绝对是一般人不能想象到的,那是一种将身上的肌肉,生生的撕裂,骨头活活的敲碎的庝痛。
所以,一定要将这个拐生门挖出诏告天下,尽量找出那些拐卖的孩子。给骨肉相离的家庭一个交代。
只是在这短短的不到两天时间,不但遇上了诱拐孩子的,偷盗的,还有这下药迷惑妇女的。
犯罪率这么高,为什么官府迟迟不能破案呢?难道衙门养了一群废物?
不是每个衙门都搭配了顶级的捕快,衙役,还有那暗门吗?
这喑门也就是卧底,是眼线。
不明显的线索,这么轻而易举就能撞上的犯罪事实,迟迟不能破案?
苍黎的心情是十分沉重的。
能在眼皮子底下犯罪,只能说明官府的眼睛是闭着的!
还有刚才那位,被救下来的姑娘。这姑娘也不是简单人,她身上带着黑龙会头目才有的信物,不是黑龙会重要的成员,就是成员中那一个的亲人。
他才班师回朝没多久,但是已经知道,这黑龙会是北方五州六县这几年兴起的一个庞大的帮会,帮主就是父皇当年身边最信赖的执事太监,也就是带走遗诏的常公伀,现在传给了他的干儿子,也是当年的小太监常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