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身边侃侃而谈的女子,她似乎对这种文字十分熟悉,风泽月细长的眸子微闪,想起她的身世,他眉心微动,或许来到这里真的是天意……
林清嘉迟疑的点点头,出声道:“嗯,甲骨文又叫做契文或者殷墟文字。大概与你口中的契文**不离十。”
风泽月垂眸,看着身边的女子问道:“那你可认得上面的文字?”
林清嘉瞪了她一眼,当真把自己当成了救命稻草了?她认得还会站在这里说风凉话吗?!
当下就凉凉的嗤笑道:“常听父亲还有哥哥们说你满腹经纶,才华横溢。这上面的文字你不也不认识,哼,风世子还好意思问我?!
风泽月闻言,清雅如画的面上风轻云淡:”那月要多谢林将军的和少公子的夸奖了。“
林清嘉一噎,不想再理他了,便扭过头去观察周围的情况。
风泽月在一旁小声嘱托着:”当心,不要踩到什么触动了机关。“
林清嘉额上青筋直跳”风泽月,可否闭上你的乌鸦嘴。本小姐很好…好…“林清嘉一句话没说完,被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吸进了一处昏暗的密室里。
风泽月眼疾手快地拉着了她,奈何这引力实在是太大,他用尽了内力没有拉住林清嘉反而两人被一同拉进了密室里。
在下落途中即将要掉进密室的空闲里,风泽月一个闪身借着下落的速度飞快地拥住了林清嘉,为她挡去即将甩掉下来地疼痛。
林清嘉当然也感觉到了,若是就这样摔下去,加上两人体重不死也要摔出内伤啊!这冲击力实在太大了!不由得惊叫出声:”风泽月!“
”碰“的一声,一股重重的撞击声敲击着地面,只听风泽月低声闷哼一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林清嘉虽然被风泽月护着,但还是摔得脑袋嗡嗡直响,趴在地上艰难地缓了一会儿,她才挣扎着起身来。
扶着有些晕眩的额头,林清嘉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凝起心神仔细听着,却没有听到一丝动静,心下不禁有些慌乱:风泽月那男人不会摔晕死了过去吧?!”
“风泽月?”林清嘉试探地叫了几声。
黑漆漆的密室内回荡着她焦急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响声,安静下来的时候死寂沉沉。
难道他真的出事了?林清嘉心中担忧,挣扎着站了起来。又试探的叫了几声:“风泽月,风泽月?你能听到我在叫你吗?”
依旧无人应声,林清嘉的心中有淡淡的失落,更多的是气馁。
她单手扶着摔得有些红肿不堪得手臂,那里仿佛失去了知觉,踉踉跄跄强得起身,漫无目地的走着,却还是寻了个空。
“风泽月,你应我一声啊!你到底在哪里?”林清嘉有些怅惘,无边的黑暗袭来,连她的声音都低了下来:“虽然我嘴上经常嘲笑你,但不可否认你对我确实是挺好的,救了我一次又一次,等我们出去了我保证再也不嘲笑你了。可好?”
“可好?……可好……?”黑漆漆的密室里回荡着她低低的请求的声音,依旧没有人应声,恍若在嘲笑她迟来的歉意。
见真的是久久无人应声,林清嘉心中有些苦涩,风泽月那个男人不会是真的因为自己遇到危险了吧?思及此处,连她都未察觉以前的她绝对不会为这种事伤心的,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如今却悄然改变了。
怎么说呢,林清嘉觉得现在的她生活的才是真正的自己。以前过惯了那种腥风血雨的生活,偶尔的温情就是与最亲爱的弟弟在一起了。如今她重新有了一次体验不一样的生活的机会,虽然自来到古代以来霉运不断,但还是很幸运,有疼爱她的便宜爹和哥哥,真心待她如亲女儿的皇后姑姑。
“风泽月,风泽月……”林清嘉的声音颤颤,恍若听见隐隐约约的呢喃声。
“咳咳”一道有些嘶哑清冷的声音自林清嘉左侧传来,听着声音,那人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但还是有一丝戏谑的出声道:“原来丢了我,你是这般模样。”
声音清润淡淡,还有一丝抑制不住的欣喜。
林清嘉哪里顾得上风泽月的打趣,循着声音摸索着连忙跑到他的身边,有些慌乱的扶起他,颤声询问道:“你伤的可重?”
风泽月有些虚弱的倚在她的肩头,轻笑出声道:“无碍,只是你太重了,重力太大,我被压得昏死了过去。”
声音淡淡,止不住的笑意。
“你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我看你伤的一点都不重啊!”林清嘉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面上一片绯红,还好,密室太黑看不清她的模样,不然这该死的男人一定会取笑她!
林清嘉恨的牙痒痒,打算出去了以后看她怎么招待他!全然忘了方才情绪低落时对风泽月的承诺……
两人在原地休息了片刻,林清嘉扶着风泽月一步一步的在密室中摸索着出路。这密室着实古怪,明明两人走了很久,明明借着夜明珠微若的光看到墙壁就在一臂之远的距离,但无论如何就是走不到尽头。
这是怎么回事?林清嘉疑惑出声。她不懂什么阵法之类的,一身技能在这里完全用不上。
风泽月打量着周围,细长的眉眼陷入了深思,须臾推开林请嘉轻声道:“你先退后一点,我来试试。”
林清嘉有些担忧的问答:“你伤成这样,能行吗?”
风泽月脸色苍白如纸,连那张薄薄的唇都无一丝血色,方才她不经意的扶着他的手腕时,悄悄探伤了他的脉搏,他好像受过很严重的内伤,如今都未痊愈,且气息紊乱异常,林清嘉不得不担忧这个队友的人身安全。
风泽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虚弱出声道:“林小姐记性真是差,我行不行,要不要再来试试?”说着,手上却不停地动作着,自手心里幻化出朵朵幻灵花,闪着紫色地光晕,层层叠叠,自他手心里绽放,或若漫天烟花雨落。
林清嘉知道他这个时候不宜乱了心神,只得恼怒地等了他一眼,闭上嘴巴安静的在一旁瞧着,身子蹦的紧紧地,以待发生紧急状况时做好完全地准备。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密室墙壁的变化,见原本触不可及的墙壁结界竟然在散着紫色火焰的幻灵花的攻势下,渐渐显现出一个半人高的折射着灿烂阳光的窟窿来,窟窿的那头是之前她们停留的洛水庭的一座凉亭上,林清嘉甚至能看到自己的身体正一脸无神地盯着那盘散乱的棋局,瞳孔毫无焦距,一片木然。
她的身体的不远处,守在一旁的十月正忧心忡忡的向远处张望着,瞧着恍若提线木偶的自己,不时发出惆怅的暗叹。
林清嘉心一惊,那她如今是魂魄来到了死局里?那风泽月是怎么回事?
抬眸,瞧着身旁的男子一身虚弱,气息紊乱,但依旧坚持着为两人的生机谋得一丝出路,月华色的锦袍因为方才的颠簸已经沾染上了不少灰尘,记得十月曾经在她耳边不经意的提道过:“少主这个人最是爱干净。”说白了就是洁癖,如今他却全然不在意。
风泽月注意到林清嘉正在愣神,他高挺的鼻尖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胸腔里一片翻滚,他撑不了多久了,声音淡淡还有一丝察觉不出的焦虑:“还在发什么呆?快走啊!”
林清嘉方才回过神儿来,瞧着结界出已经幻化出的足够一人挤出去的空间,面上犹豫不定。
“你还在等什么,你先走,我就跟上!”风泽月的声音有一丝的急迫,连忙催促道。
林清嘉知道风泽月是在强撑着,他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两个病号怎么能互相扶持着走出这个诡异的死局,总要有一个人牺牲的!
她甚至能想到若是她前脚跳进了那个窟窿内,风泽月这个该死的男人定会筋疲力尽的放开手,留她一个人在那方空间里。
自己倚靠着他,被他救了一次又一次,这一次,难道还有让他牺牲性命救自己吗?!
闭了闭眼,林清嘉理清楚头脑中慌乱的思绪,转身,深深瞧了一眼身旁这个清雅如画的男子,涩涩的开口道:“风泽月,这次你先走吧?!这次,我留下来。”
风泽月闻言,儒雅的面上似乎氤氲了一丝恼怒,细长的眉眼低垂着打量着林清嘉沉声道:“你还是算了吧,我从不依靠女人,尤其是你这样的女人!”
言罢,加大了手上的运力,掌心的幻灵花儿的颜色更深了,一团团浓郁的紫色渐渐晕染开来,势不可挡的冲击着那方黑暗的结界。
黑暗的结界在一点点的消散,希望的白色在一点点的阔大,生机就在眼前。
他的面色更加苍白了,月华的锦袍恍若也被这一刻的气息感染了,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迷雾,他的周身掩映在期间,让林清嘉生出一种永远看不透也猜测不透的心思。
林清嘉心中有些好笑,都在生死关头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她的小脸上掩去了如往日里一般明媚的笑颜,神情有一丝郑重:“这次,你先走。风泽月你不要墨迹,本小姐最讨厌婆婆妈妈的男人!”
风泽月被她堵得哑口无言,苍白的面上有一丝无可奈何。
她的倔脾气,谁都改变不了。
“在这样争执下去谁都走不了,我们都会被困在这里。”风泽月淡淡出声道:“你过来,将我袖口中的一枚事物拿出来。”
林清嘉一脸狐疑,但还是照着他说的做了。
侧身走到他身边,林清嘉的手伸道风泽月宽大的袖口中,拿出了一枚闪着幽幽蓝光的玉石。
就在她拿起正要询问风泽月是否这个是他想要的时,哪知风泽月一个大力,竟然抽开了一只手,要将她推进及即将要消散的白色窟窿之中。
林清嘉回过神来,一个激灵,动作灵活的躲避开来了风泽月的攻势,风泽月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她竟然能这般近距离的躲开他的攻势。
“风泽月,你疯了不成!既然你想进去,我送你一程!”林清嘉此时的速度快如鬼魅,一道残影掠过,已经欺身来到了风泽月的面前,动作快如闪电的袭上了风泽月的心口,衣角凌厉的将他踢进了足够塞下一人的混沌空白处。
“你……为什么?!”风泽月目眦欲裂,他单手抚上心口,上面插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那里鲜血汩汩,染红了月华色的锦袍。
他被林清嘉凌厉的攻势打的措手不及,身子一跃飞入了混混沌沌的白色空处,受了重伤的他,在以飞快地速度直线下降。
虽然他没有亲口听到林清嘉亲口说出原因,但下降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了她的口型:你不是他!
她面色冷漠的完全不像自己所见过的她,林清嘉。
静静的站在原地,瞧着浓浓的黑雾直到吞噬了最后一抹白,林清嘉明媚的面上阴沉的如寒冬腊月的天气,眸中杀机毕现。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一缕微若的风,吹起她满身狼狈的衣衫,红衣猎猎,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杀伐果断的美艳。
若是阿辉见到了此情此情景,定会惊呼:“当年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第一雇佣兵又回来了!”
转身,离开了一片混沌的暗黑处。
结界的这一片天空里,洛水庭里又来了位不速之客。
十月有些心惊,他尽然没有察觉到有人悄悄靠近了来。摸上了腰间的利剑,十月全身境界。心中不禁暗暗焦急,少主到底去了何处?
“呵呵,小子,敢这般对本主的人,你胆子不小。”十月只见眼前一道暗影略过,那人已经靠近了林清嘉的身子,那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有些诡异的手已经轻飘飘的抚上了林清嘉纤细的脖颈。
只要他轻轻一用力,林清嘉就会颈脉寸断而死,暴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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