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成硬着头皮回到别墅,顾眉靠在窗帘上哀怨的说:唉,铜雀台锁小乔,茉莉香尽难消。游成误以为是劲难消,觉得自己也算是盖世英雄,再抬眼一看,好几日不见那人肤色慢慢变白了点,眼睛也有了一点光采,一时就觉得委屈都是别人的范畴,报复少了太说不过去,自己还可以享受随改了主意,至少卫生问题很达标准嘛!
那一日他力拔山兮气盖世,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也就不需要在脑海里美化对方的形象。脑海里她就变成小乔,自从好吃好喝的进了肚腹美化功能好比电脑ps闪屏,又过了半个多月,稀稀疏疏的黄发长了不少有长有短,在法国洗发露和护发素不停进攻下慢慢的柔顺起来,睫毛不长胸部不长那就算了吧!
总算达到六次,游远开始闹腾少爷脾气,先埋怨他找了个收垃圾的当小三,再批评他找了个妓女的女儿,可不是辱及祖先辱没门庭,还恶人先告状连简玲都跑到别墅乱凑热闹。游远还跑到办公室里说,大哥,从现在起立即冷落顾眉更新换代,让陈哥送上雄心朵朵。一切都要按流程来。
那一笔胡涂风流债,怎么也不能让陈哥凑热闹。
红树会所,就发生了一件顾眉不知道的事。
“游总,你最近忙什么呀,”一位美人娇娇的问道。
游远丢了一颗开心果,“他最近还真忙,就忙一个黄毛丫头。你们都不知道,那黄毛丫头是个收垃圾的。哥呀,多脏呀,你到底怎么回事,还放在别墅里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多丢面子”。
美人轻佻的抿了一口果汁,不可能的,游总是什么人,一般人他瞧不上的。
游成顿了一下,想了想放了一段录音,那是一首音色优美的泰戈尔英文诗,伴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清晰的传给在座的每一个人。
游远自顾自又丢了一颗开心果,哥,背的还不错,比我差远了。
夜风凉凉,细雨绵长,游成还站在别墅的庭院里,他多喝几杯便有些醉意,张妈手里拿着顾眉的内衣递过来,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手摸过那只半新不旧黄色小鸭子,它盖住了顾眉的穷酸与羞涩,却盖不住过往的艰辛和挣扎。纵然知道那个人穷酸呀,那几根火柴要燃烧多久才能走到今天,燃烧到缺肉少米,燃烧到好好的头发就剩了几把,吹拂在暗夜的深处,那一时,游成想到许多,包括顾眉说她只贪了两根火柴,说她最害怕的像一只野兔,死在城中村的一群野狗脚下,看来那确实是她发自肺腑的话。
张妈陪着长叹一声,幸好遇到您这个大好人呀!
红树会所,发生了一件顾眉知道的事。
上次聚会的人,一个也不多,一个也不少,陈哥搂着美女连打了好几个呵欠,游远,你又怎么了,苦着张脸。
游远坐着没动拨通了手机,张妈,让那个丫头接电话。
顾眉在电话那头刚噢了一声,游远已经先发制人,”你收垃圾就算了,你妈还是个妓女,你到底是多脏的一个女人,恶心死人了。”游远在电话里反反复复的叫嚣,她脏了他哥,脏了他们家门楣。
顾眉就听到一个沉稳的低音,你闹够了没有,她握着手机的手就有些抖音调也有些抖,“我不准任何人侮辱她,就是这个妓女,她是一个良心未曾泯灭的妓女,她是一个品德高尚的妓女,她牵住了我的手,让我活了下来。我还要告诉你,我的妈妈她是个烈士,她光荣牺牲了,为了革命吗,不是,她为了爱情愚蠢牺牲了自己。”
两个孩子气的人抱着电话一顿狂吵,不知何进安静了下来,静的可以听到电话里传来低低的抽泣音,陈哥实在受不了打圆场,好了,好了,好男不和女斗呀!
那一笔胡涂风流债,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何况两人彻底打个平手不分上下。
游远也就安静了几天,又生出了另一个主意,“大嫂,我哥瞒的密不透风,别墅里养了个丫头,你不去探探情况!”
那夜月色如钩,清霜如露,简玲穿着端庄大方的职业装等在游成别墅的门口。风吹出几丝深冬的寒意来,简玲摸了摸着丝袜的腿,意识到进入游成的私人领域有些突兀和不妥,她抬起手腕上的名表,指针停在9点,路虎刷的从深南大道稳稳回到了门口,游成的大长腿先迈下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简玲平和的说,我刚刚从日本回来,带了点东西,怕你没空来拿,就送过来了。
游成嗯了一下。车门打开风凉凉的灌进车内,那个丫头继续装睡吓的不敢动弹,游成用外套裹住她的颜面叫她出来,她低着头捂的严严实实一路小跑上了楼,简玲听到游成说,还装,又低沉的笑出声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简玲再一次打量家中的陈设,有一道雕花门挡着做做样子,绕过去就是开放式的厨房,极宽敞亚克力的台面足有70厘米之宽,透明的暗花玻璃和木头完美的组合,摆放着不多的碗具和红酒,一瓶瓶高贵的充斥着整个厨房,张妈砌了一壶好茶热热的端给她。简玲回到沙发边坐下,原木色的茶几上还摆着晚上的宵夜,她拾起一块萝卜糕又放回原处,这些东西她早就腻歪了,想来对方不过是个穷学生,不需要特别的留心,游成一贯风流到不见得留多少日子,留着也坏不了大事,到成全了她的宝座,就怕那些个娇三媚四蛊惑人心的人。
有一双耳朵也贴着楼上的房门听下面的动静,客厅里动静很小。
简玲忍住笑意,你喜欢这样的,一个黄毛丫头,脸都不让看,难不成长得一般。
游成陪坐在沙发里,不耐烦的打发她,不早了,走吧,回头我再和你说。
简玲站了起来匆匆的走出别墅,手抚过庭院里的海棠木桌,椅子上还放着一根跳绳,想到海棠初开的娇艳,她坚持了那么久维护了那么久,那一抹艳丽的红竟无缘无故失落于异国他乡,可笑那人还不懂。简玲笑了笑,自己原来是一块基石垫在门楣之上坚硬而有韧性,而跳绳的那人却是一块璞玉,他耐心的陪着她精雕细琢慢慢成长。
简玲抬高自己的脸,月色如钩如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