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离别(3)(1 / 1)

“不要吓唬我!你不过才走了半天的功夫到这里。我走一天一夜怎么也能走出这座山!”兔儿磨牙瞪眼,像只竖起利刺的刺猬猬。

“我的那半天已行了一百里,你觉得你能走出多远?”他微眯着眼,好整以暇地望着兔儿黑亮的大眼睛。她的那双眼睛可真美,如小鹿般剔透晶莹,像极了他寻的那个女子。

“你居然行了一百里!”兔儿颓败地瘫在雪地中。[。

“好吧,我们去寻个地方住。”他伸手拽起兔儿,夹在腋下步履如清风般在雪地上掠起。

兔儿只觉得一股暖风拂面,眼前的景物瞬间变化成一片春暖花开杨柳拂岸。鳞栉的楼阁融在暖风中,到处花香鸟儿吟唱,一派春意盎然。

南方的阳春三月遍地繁花,北方还是一片冰天雪地。世界之大,奇妙无处不在。

兔儿一时间无从眼前如画般的美景回神,老者已带她进了一家客栈,晶莹的珠帘在风中浮动叮咚作响煞是好听。小二披着汗巾笑盈盈迎上来,“爷孙俩是打尖还是住店?”

“不是爷孙。”老者似乎很反感这个称呼,冷声回了句。

小二赧声歉道,“小得眼拙,眼拙。敢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好嘞!”小二对掌柜喊了一声,“住店两位。”

老者斜睨一眼看哪哪新鲜的兔儿,她还一身厚棉袄望着店里吃饭的客人直咽口水,他道,“来几道你们小店的招牌菜,再备一套春衫,要白色。”

“我不喜欢白色。”他直接忽略兔儿的抗议。

“好嘞!客观稍等。”

他带着兔儿坐在靠窗的位子,窗外正有一枝桃花斜生进来,开了满枝粉嫩饱满的花朵,煞是雅致。

北方没有桃花,兔儿对那支开得好看的桃花很好奇,小手指轻轻碰了下粉色的花瓣,欢声叫起来,“原来是真花!还好香呢。,”

他淡淡一笑,喝了一口酒,望向窗外满树妖娆桃花,目光变得悲凄飘忽起来。“她最喜欢春季花开的时节。”

兔儿翻个白眼,又发神经了。

小二忙活着上菜,一道水晶猪蹄,一盘酱牛肉,还有一壶女儿红。

兔儿受不住美味的诱惑,直接上手抓起一个猪蹄,正要啃被他用筷子打在手上,痛得手一麻猪蹄掉在碗里。

“吃要有吃相。”

“什么叫吃相?”兔儿仰头问,他递上来一双筷子,“筷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吃饭的。”兔儿回道。

“吃吧。”他看着兔儿用筷子费力夹起猪蹄用力啃,黑眸泛起柔和的光彩有着几分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亲切。

“这肉可真好吃,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日后天天买给你吃。”

“真的?!”兔儿欢喜得大眼睛闪闪发光。

他微微颔首,“只要你喜欢。”

“喜欢喜欢,太喜欢了!”兔儿抓起一把酱牛肉就往棉袄衣服里塞,引来旁桌客人侧目指指点点。

“你看那爹俩,孩子吃的那么脏,当爹的也不管管。”

他的脸色刷地铁青,“我们不是父女!”

“不是祖孙,不是父女,也不像主仆,那么点大丫头能干什么。”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难道是刚买的童养媳?看那丫头一身棉袄就是北方人。那地方穷,经常把自家的女儿卖给有钱人当童养媳。”

他的脸色涨红起来,丢下一颗银粒子,拽着还啃肉的兔儿就走。

“我还没吃饱呢。你答应我娘会叫我吃饱穿暖的。”兔儿塞了满嘴牛肉嘟囔一声。

他居然恼了,“食不言寝不语,你娘没教过你!”

兔儿懵懂地摇摇头,“不懂你说什么。”

“吃东西不许说话!”

“哦。”兔儿见他吹胡子瞪眼,乖乖闷头啃手里的牛肉。

上了街,他先给兔儿去衣裳店买了一套白色纱裙。店家大婶要换下兔儿的棉袄,她裹着怀抱不撒手。店家大婶哄了半天还是不放手,他沉下脸色,“给她扒下来。”

“不!”

店家大婶只好硬来。裹在兔儿怀里的酱牛肉掉了一地,气得兔儿掉着眼泪往起捡。他心里一酸,口气还带着严厉,“揣这些在衣服里作甚!”

“娘和弟弟从来没吃过牛肉。”兔儿抹干眼泪,他拂掉她手上脏了的牛肉,心疼揽她入怀,“过几天带你回去看你娘。”

“真的?”她满目貂疑,见他郑重点头,终于开心地笑了。

到后屋梳洗一番,再出来兔儿穿了一身白色的纱裙,大婶给她梳了两个环髻,衬着她娇嫩的小脸格外俏丽可爱。他看的有一瞬愣神,这丫头的眉眼像极了她。赶紧挥散因为相像而在心底荡起的异样,捂住忽然剧痛的心口,面色雪白一片,赶紧喝口酒总算舒服许多。

兔儿在原地转了个圈,雪白的纱裙如花朵般绽放,“好看吗?”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出门。兔儿赶紧追上来,跟在他身后吐吐舌头。怪老头。

街上三三俩俩摇着折扇的闲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回春茶楼”的说书先生刚讲的“薛王传说”故事,不禁一阵品评。有说女鬼狠辣拆散一对好姻缘,又叹归根结底都怪薛王始乱终弃朝三暮四终酿苦果。

“你听说薛王的传说没?我可听过的!可真好听。薛王太坏了,居然把女鬼给杀了。”兔儿追着他说。他忽然停下脚步,兔儿没反应过来,直接撞在他身上,捂着鼻子呲牙。

“他……真的很坏?”他的声音带着疼痛的颤抖,无比认真地等待兔儿的回答。

“这个……”兔儿眨了眨大眼睛,这个怪老头十之**就是故事里传说的疯癫薛王,可又觉得他可能是薛王故事听多了,臆想自己就是故事里的主角了,毕竟他精神不正常。想了想,便实话实说,“我年纪小不懂得你们大人的情情爱爱,不过我觉得,女鬼喜欢薛王那么认真,薛王居然又娶了别的女子。若我将来长大,我的丈夫要娶小,我会先杀了我的丈夫,再杀了那个女人!不让我好过,他们也别想活!”

他忍不住心头一寒,一个稚嫩的小女娃居然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她有着水一样清透的眼睛,又有冰一样寒冷的倔强。若将来谁要得罪她,只怕真的会死很惨。这样的丫头让人莫名地心生畏惧,又忍不住想靠近。她眼角眉梢流露的幼弱,总是让人很心疼。

他蹲下身,搂她入怀,“将来谁敢对你始乱终弃,我帮你杀了他。我与你一样,此生最狠用情不专朝秦暮楚之人。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兔儿垂下眼睑,在心里大骂一声“活该”。他这么潦倒生无可恋的样子,大概之前没少做坏事,沦落至此纯属方才过路书生说的那句“咎由自取”。

“故事终究只是故事,会与事实有很大出入。当年薛王并不知和女鬼之前已有两世错过的情缘,待他幡然想起时,她已离开人世。他怎么舍得亲手杀了她,可她的死却是他混沌无知直接促成。寻遍大江南北蹉跎一生,明知道再也找不到,还是寻寻觅觅在找她。”

他的声音僵住,惨淡一笑,“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苍凉转身,步履沉重,声音带着如秋水般的凉意,“走吧,我们去找人。”

兔儿走着走着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猛然回头正好看到老者微微含笑的脸。猛抽一口凉气,差点惊得炸开脾肺。

“你你……”蒙汗药居然对他不起作用!

“睡得的确很沉,发现周围没了你的气息,兀地就醒了。”他笑着向她伸出手。

兔儿赶紧后退一步把手背到身后。

他眼底的笑意黯淡下去,“你就这么想离开?”

兔儿点头如捣蒜。

“你不喜欢陪着我?”他的声音落寞得让人心酸。

兔儿怕他发神经,哪敢说实话,“我想我娘了。”

“过几****带你回去看你娘。”

“不!我现在就想回家看我娘。”兔儿任性地大喊将不得逃离的愤怒发泄出来。

他略微想了下,“好,就现在。”

对于他的妥协,兔儿更加生气了。他就不能放了她?已经在他面前用力任性,试图被他讨厌放她走,为何还是好像对着一团棉花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我要你背我!”兔儿紧着眉头,抓紧小拳头。那就更讨厌一些,让他厌烦。

他略想了下,觉得她这个提议没什么不可接受,便颔首道,“好。”

爬上他瘦弱的脊背,他坚实的肩膀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抵触又忍不住靠近轻轻伏在他的肩膀上,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和药香味,莫名地觉得这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在这样安寂无人的夜里,他背着她脚步很慢地走在街上,就像相偎取暖的一对恋人,总希望时间慢一些路再长一些。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转而又笑着自语一句。

“你个小丫头,我竟这么轻易就习惯你留在身边。”

兔儿趴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他的话没太听清楚。嘀咕一声,“你说啥?”

他笑而不语,前行的脚步猛然停住,周身温暖的体温瞬间寒凉好像在急速涌向某处,吓得兔儿一个激灵豁地睁开眼困意全无。就在这条街的尽头,月色皎洁的光影里,遥遥站着一身蓝衣的人,他长发披散随风浮动,容颜绝世惊为天人,淡蓝色的衣衫在月光下镀上一层淡淡的荧光,随风飘舞如貂小白幽兰绽放。

“哇,好漂亮的姐姐。”兔儿低呼一声,明显感觉到身下的脊背一僵。“这位姐姐不会就是你要找的人吧?”不然他怎会这么紧张,周身神经好像都绷紧起来。

那位姐姐的神色也极尽奇怪,愤怒憎恨凝满眉宇间不曾褶皱半分,所有情绪都压抑郁结在一对灰色的眸子里将惊涛骇浪封锁在一层厚厚的冰壳之下。当老者将兔儿从背上放下,低声嘱托一句,“去那边。”兔儿这才明白,他们并不是旧相识而是即将大战的仇敌。

“好。”兔儿乖巧点头,赶紧跑到十米开外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眼巴巴看着他和那个蓝衣姐姐开战。只要他们打起来,她就趁乱逃跑,不信这一次逃不掉。真是天赐良机。

他们一句话没说果然打了起来,流光飞溅电闪雷鸣,掠起的狂风卷着飞沙打在兔儿身上针扎的疼。她吓得赶紧往外跑,跑着跑着便头也不回一路狂奔。

终于跑的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息。抹了一把额上的淋漓大汗,继续往前跑。趁着他脱不开身,必须抓紧逃离。有多远跑多远。

就在天色将将放亮时,兔儿终于跑出小镇,还以为他再找不上来,窝在一颗大树下藏起来休息一会,还不待气息平喘,他清凉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

“你还真会找时机。”

兔儿抱住耳朵,他的声音就如魔音贯耳,头一阵紧缩的剧痛。“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为何放你?我很喜欢你陪着我。”他将兔儿从树下拽起来。

“我一点都不喜欢陪着你!”兔儿用力甩他的手,就是甩不开。

“我喜欢就好。”

“你蛮不讲理。”兔儿用力踹他,他也不恼,气得兔儿加大力道更狠命地踹他,她就不信谁会喜欢一个任性刁蛮到姥姥家的丫头。当兔儿看到他的手臂上蜿蜒而下的血痕,沿着他白皙的手背一路淌下染红了她的手时,她愣住了。

他受伤了!

“你不是说想回家看你娘?”他拽着兔儿往前走,丝毫不顾及受伤的手臂。

兔儿望着他手背上殷红的血,总想说点什么,嗡动的唇却发不出丁点声音。无意间眼角看到一抹淡蓝色的影子,回头看去。那个蓝衣姐姐就飘在遥远的半空中,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兔儿心头一惊,被一个飘在半空中的人盯着看,心里毛毛的。

“那个姐姐……是什么人?她会飘诶。”兔儿小声问走在前面的他。

“是鬼。”他的声音很沉很沉带着怒意。

兔儿吓得赶紧闭嘴,即便那姐姐长得再美好像画一样也不敢再多看一眼。一路上兔儿格外安静,脑子里总是在转着一个念头,趁他坐下来喝酒休息的当,兔儿小心地靠近他几分,低声问了句。

“你真的是薛王?”

他没有回答,只是喝酒的动作一顿。

“你真的杀了你的女鬼妻子?”

他抓紧手中的酒壶,目光变得如死水一般阴鸷。

兔儿年纪小,显然不知什么叫危险,继续问,“你当时怎么想的?为什么你要抛弃跟你那么多年感情的妻子而另选她人?我娘总说,日久情便重,你们的感情应该很深的呀。”

他捏得手中酒壶发出吱吱的声音,紧抿的唇角隐隐颤抖。

兔儿拖着天真懵懂的小脸,在她不像个刺猬猬张牙舞爪的时候,就像貂小白开在初晨的小花,清透耀目惹人怜惜。“昨晚那个蓝衣女鬼姐姐,是为了你的妻子来报仇的吗?还是说……你在你的妻子和你的丫鬟之间又招惹了一个蓝衣的女鬼?”

他噗哧一声笑了,所有被提及的痛苦一扫而散,眼底缀着灿丽的阳光暖盈盈地望着兔儿,“你的小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

兔儿放下托腮的手,嘟起红唇,“当然是脑子!”

“你总是可以逗我轻易笑出来。”他盖上酒壶的盖子,拽着兔儿的小手起身。

兔儿沉下脸,“我才没有逗你开心!”

“可我笑了。”他回头看她,背对着阳光眉目疏朗。

“那是你太爱笑了。”兔儿闷哼一声别开脸。

他微微怔忪了下,拽着兔儿往前走。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好像还是几十年前在妖魔界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才这样忍俊不禁地笑过了。他真的很久没有笑过了,自从遇见兔儿。

在第二天中午,他带兔儿回到了家。娘正在院子里摘菜,张欢拿着小木棍在地上划来划去,张麻子没在家。兔儿扑到娘的怀里,娘俩哭的昏天暗地。娘对老者感激涕零,说是张麻子真的不喝酒也不打人了,虽然还不那么勤快也总算知道出门找活干了,日子有了过下去的希望。娘赶紧下厨做饭,款待恩人和多日不见的女儿。兔儿抱着张欢亲昵一阵,将路上买的鸡大腿给张欢,乐得他拍手叫好在兔儿的脸上亲了两口。

老者忽然有点不满意了,一把将兔儿拽起来与张欢分开,他沉声道,“女孩子就该矜持一些。”

“嗯?”兔儿眨了眨大眼睛,完全不知哪里不矜持了。

老者似乎也发现此举有点莫名其妙便放开兔儿,坐在院内的藤椅上喝酒。

大壮趴在栅栏上,欢喜地喊着兔儿。兔儿蹦蹦跳跳跑过去,大壮从栅栏上跳下来,一把抱住兔儿,“你去哪了!我都想死你了。”

还不待兔儿挣开大壮的怀抱,一股力气已将她从大壮的怀里拽了出来,“女孩子就该自爱一些!”

“……”兔儿一头雾水,她又哪里不自爱了。

大壮被眼前奇怪老头的愤怒吓得“哇”地一声哭起来,“你放开我媳妇!”

“媳妇?”他脸色阴沉。

“我娘说了,兔儿长大就娶到我们家来。”大壮抹了一把鼻涕眼泪,“你快放开我媳妇,你都抓疼她了。”

他冷哼一声,拽着兔儿就丢进屋里去。“才多大就定亲!定亲也找个像样的,又胖又胆小不适合你。将来我给你找个好的。”

“……”兔儿闷闷地仰头望着他眼底的怒火,全然搞不懂他在气什么。

终于回到家里,晚上躺在小床上却有些睡不着了。托腮坐在床上,思量如何将怪老头撵走留在娘身边,张麻子已经不喝酒打人了,有娘在的家再破再穷也是家。

地上落下的月光里,缓缓化出一个人影,紫色的长衫无风微拂,雪白的长发净白的刺眼。兔儿短暂的惊怔后,便淡定下来。

“老爷爷,你又来了。”她似乎很有老头缘。

“兔儿。”他缓声一笑,寻不到她的焦急一扫而空,“时机到了,我来接你走。”

兔儿正要摇头拒绝,窗外传来老者阴沉凝怒的一声低吼,“崔珏!”

老者破门而入,不知哪里化出来的黑色长鞭,凛冽一甩直接逼向屋内的紫衣白发老头。兔儿睁大眼,一连两天看人大战,实在有些难以理清纷乱的头绪。是老者太冲动?还是他仇人太多?不管哪一种,跟着这样的怪老头都太不安全了,更加笃定得到机会一定将他甩掉,彻底划清界限。

兔儿吓得抱着脑袋钻到床底下,还以为狭小的黑暗空间可以避难,忽然一只手伸进来,另一只手又伸进来阻挠,两只手在床底下纠斗起来。(,)兔儿赶紧缩到最里面,惊惧地盯着那两只修长的手斗得光束四射,照得床下忽明忽暗。兔儿完全搞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只听到老者怒吼一声,

“崔珏!她最后只见过你,她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紫衣老头显然对老者很愤怒,口气极为不善。

“我不信——”老者怒声大吼,打斗愈加激烈,轰隆巨响似要将房屋摧毁。

紫衣老头手中长笔一挥,一道灵光将老者困住,一把将兔儿从床下踹了出来,紫色光芒如落雪纷纷,待老者挣脱束缚,紫衣老头已带着兔儿在一片光影里消失。

兔儿只听到耳边掠过一阵呼啸的风声,人已从半空中落在一片油菜花地。那一望无垠的黄色花海随风起伏荡漾,扬起一片黄色花雨,纷纷扬扬洒满天空。

“这里好美呀。”兔儿眼前的美景瞬时让她忘记方才的恐惧,开心地奔跑在花海中,追逐两只白色的蝴蝶,欢快的笑声如铜铃般清脆。

他扬起唇角,雪白的长发如霜雪般刺目,清俊的脸上尽染苍凉。低沉的声音缠绕在花雨中随风飘散。

“白儿,这一世,我倾其所有守护你的快乐。”

兔儿抱着一束油菜花,蹦蹦跳跳跑回来仰望身材修长的紫衣老者,将油菜花送给他,“老爷爷,紫衣配黄花。”

“谢谢兔儿。”他接过油菜花,宠溺地捏了捏兔儿细嫩的脸蛋。“我不是老爷爷,我叫崔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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