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侧路口并道而来的大货车,一下子令孙阳的神经骤然绷紧,他马上感到一种不对劲。脑子霎时浮现出以前看到的一条新闻;被侧翻的大货车压扁的小车,成了一张只有三十多公分厚的薄板。好在他没有慌乱,快速应变着;接着,他一脚油门,凭经验打出一个回龙方向,车子合着人的意愿做出一个漂亮的漂移动作,但他并没有能够摆脱大货车的挤压范围,大货车拿捏极准,游龙摆尾······在刺耳的刹车声中,车胎在冒烟,偶见一串串火星,车道上满是碳化的黑印。他们在用意志力较劲,公路上在上演一场生死时速······一个碰撞动作;一个漂移动作,重复,纠缠,两条响尾蛇一般的不间断的“S”轨迹,在做生死之争。
猛地,一声轰然巨响,随着烟尘的腾空而起,大货车侧着飞旋倾塌,孙阳的车也在千钧一发之中,仅仅逃过一劫,一头撞向路中心的隔离带。他恍惚中看到大货车驾驶室里爬出一个魁梧的,身着橙色制服的人,匆匆离去。他马上跳起来,解掉身上的安全带,发现头上湿漉漉的,他初时以为是什么地方漏水了,用手一抹,他看到一遍血红,头不禁嗡的一响,暗叫:“不好了······”他摸索着手机,马上报了警。片刻,警车呼啸而至。
医院里,孙阳终于见到了婉婉和孩子,他头上打着绷带,但一见到可爱的小紫云英时,他感到身心像一朵花骨朵,霎时舒展开来。
“小紫云英,亲亲爸爸。”他恳求,小孩子望着他缠满绷带的脑袋,畏缩的摇摇头。孙阳笑了,说:“婉婉,我终于见到你们了,你不能老这样回僻我啊。”
“孙阳大叔,以后开车再不能打电话了,好吗?不要拿自个的生命开玩笑。”婉婉柔柔的说。
“当然啦,为了你和孩子,我会保重自己的。婉婉,都这么久了,你都要拖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你打算到底怎么着啊?”
“孙阳,回深圳吧,你不属于这里;香港,他不是你的归宿,听我一句劝好吗?”
“现在,我请你回答我,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到底打算怎么着?”
“我现在和阿麦还注着册,是法定未婚夫妻;和你却有了女儿,是事实夫妻,老天也给我开了这么个带血的玩笑,我还能怎么着?我跟你走,对阿麦公平吗?对法律能儿戏吗?我跟阿麦走,对你公平吗?别逼我,好不?我也只是一个小小女子,我受过伤,我脆弱,我也想一个强者来疼我。我也知道事情总要有个结果,但我不知道一下子该怎么样才好,我面对的太多了,太复杂了,给我时间好吗?现在,在要紧的事就谢谢上天,他让你活了下来,活着真好!”
“好,好。“孙阳骤然感到这个自己所爱的女人,一下子走到了自己的上方,他更爱着,痛着她。
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