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座后,阎晓生看着衡阳郡知府局促的样子,不禁感到十分好笑,一边想着自己难道做过什么一边问道:“大人,您是有些紧张吗?”知府一听这话,更坚定了面前的年轻人和那位老人家是“那些人”的想法,急忙分辨道:“不不,我不紧张,我真的没有想过什么!”
“没有想过什么”?听到这话,阎晓生差点把刚喝下去的茶给喷出来。想起之前的情景,阎晓生突然明白这位衡阳郡知府貌似是误会了什么,不过他也乐得将计就计,便说道:“恩,我们当然相信大人您不会想什么,但是......希望大人可以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也好让我们回去复命。”阎晓生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但是在知府听来却就是那一种意思了,于是他连忙表态道:“对对对,两位要调查什么尽管说,下官会尽全力配合!”
老王头也知道阎晓生想要将计就计,所以表情一直装的很严肃,但是在听到知府说出“下官”时,却已经无法再忍了,因为憋笑表情而变得十分奇怪。老王头看到知府朝自己这边看来,急忙说道:“大人,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先去休息一会。”
知府一惊,连忙说道:“师爷,快点,陪王老去客房休息,好生照料。”师爷答应一声,便带着表情奇怪的老王头去了客房。
看到老王头已经忍不住了,怕他会露馅,阎晓生觉得事不宜迟,便单刀直入的问道:“那么大人,最近在衡阳县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么?”知府脸色一变,急忙回答:“没有没有,衡阳县一直太平着呢。”
阎晓生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知府是怕自己怀疑他而怪罪,于是假装不经心的说:“哦,是吗?那么衡山上的事呢?”
知府一听到“衡山”二字,脸色巨变,连忙给阎晓生跪下了,不停地磕头道:“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阎晓生倒被知府的这一举动给弄得不知所措了,这下知府给自己下了跪磕了头,事后如果自己说出真相他岂不是要杀了我?然后阎晓生突然下定了决心,决定要装到底,决不能露馅。于是阎晓生连忙把知府扶起来,让他回到座位上,看着他眼睛缓缓的说:“你只要把事情据实说出来,我不会怪你的......但是你若再敢有所隐瞒,哼!”
知府被阎晓生突然变得凌厉的语气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说:“自然自然,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正如大人所说,衡山派最近要举办一次武林大会,邀请了各大门派的掌门和弟子前来以武会友。不过据下官观察,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以往的武林盛事一般都在华山举行,想必大人也听说过华山论剑的事情。这一次却聚集到了名不经传的衡山,并且是故意瞒着官府偷偷举行的,哼哼,要不是下官早对这些江湖上的人有防备,在衡山安插了人手,否则也是要被瞒过去了。大人,衡山这次有何居心还不清楚,是否要......”说罢,知府做了一个拿下的手势。
阎晓生摆了摆手,否定道:“不,在事情还不清楚之前不要打草惊蛇,今晚我先去探探虚实。对了,他们的那个武林大会什么时候举行?”
知府想了想说道:“我安插的那个人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听衡山派掌门的语气应该是一个月以后。”
阎晓生想了想,又问道:“这个消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知府答道:“十日之前。”
阎晓生突然想道,十日之前,差不多是楚青云回到衡山的日子。书信一到衡山派掌门就要举行武林大会,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阎晓生拍了拍支付的肩膀,笑着说道:“恩,很好,回去之后,我会在‘那位’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知府面色大喜,连忙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阎晓生哈哈大笑,在知府的恭送下走出了客厅。进了客房,阎晓生的脸色便冷了下来,想道:“奇怪,事情有些奇怪,那个知府的话中肯定有什么不对,但是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正想着,老王头推门进来了,看着阎晓生冷峻的脸色,老王头忙问道:“怎么了?那知府跟你说什么了?”
阎晓生把知府的话对老王头说了一遍,老王头思索了一会,突然说道:“对了,果然有问题!”
阎晓生心中一动,问道:“王老,你发现什么了?”
老王头点点头,说道:“你想想,你从永安镇出走时距离至今已有近一年时间了,从永安镇到衡阳郡即使是快马加鞭也需要近半年的时间,那个朝廷的传令官就是最好的例子,景德元年的消息到今年才传到衡阳郡。若要召集所有的武林人士,一去一回少说也要大半年时间,怎么可能在两个月左右就开始举办武林大会?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阎晓生想了想,冷笑两声对老王头道:“不管他们搞什么名堂,今天晚上我先去探探虚实,他们想耍什么把戏过了今晚便知道了。”
当夜子时,阎晓生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纱,爬上了衡山派的院墙。院墙处倒是没人把守,不过这也怪不得衡山派,因为衡山派的院墙实在太高,就算是有轻功的人也不能毫无动静的翻过院墙。但是阎晓生在出发前先向衡阳县知府要来了一副翻墙铁爪,再加上他的轻功,便毫不费力的翻了上去。衡山派倒不是很大,但是房屋却是很多,远远地看着不停巡逻的衡山派弟子,阎晓生心中不禁冷笑:“一个武林门派居然派那么多的人巡逻,这还未到武林大会之期,何必防守的这么严密?这其中一定有鬼。”
这样想着,阎晓生悄悄的跳到了一个房檐上,观察着这些房屋。但是衡山派的房屋实在太多,阎晓生一时间也不知从哪里开始窃听。正在为难间,阎晓生渐渐的发现了有两处房屋与众不同,一幢房屋建的甚是辉煌宏大,把守的人也比较多,估计是衡山派的大殿;而另一间则一个把守的人也没有,只是房子建的隐隐有些古怪。
犹豫了一下,阎晓生决定还是先去探查那幢辉煌宏大的房子。阎晓生借助铁爪悄悄的爬上了大殿的屋顶,稍稍的拨开一片瓦片的缝隙,只见大殿里坐着几个中年人正在互相谈论什么,只是主座上不见有人。又等了一会,一位中年人进入了大殿。众人一见此人,纷纷起立问好,这人一一还礼后便坐在了主座。阎晓生想道:“看来这中年人便是衡山派掌门了。”衡山派掌门与众人好一番寒暄后,终于问道:“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么?”
众人点头示意,其中有一位老者说道:“现在除了华山派、止水派和廖苍派,其它各派都已经到齐了,只是......朝廷那里真的没问题吗?”
阎晓生躲在房上心中一颤:“原来比武大会的门派基本上都已经到齐了,看来屋里这些人应该是各派的掌门了。”
又听那衡山派掌门说道:“朝廷那里已经没问题了,他们在我这里安排了一个探子,我便将计就计,向朝廷透露出了假情报,这个月内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说到这里,衡山派掌门又低哼一声,说道:“止水派和廖苍派都是小门派,他们准不准时倒不打紧;倒是华山派作为武林之首,如此重要的事却慢慢腾腾的迟迟不到,像什么样子!”
像衡山派掌门在众人面前这样议论华山派已是相当的不敬了,但各派掌门却并无介意之色,反而一个个皱紧了眉头。一个中年人站起来说道:“若是萧掌门您带回来的信所说属实的话,那么华山派的确有些不知轻重了。”
又一个中年人站起来说道:“没错,这两年华山派有点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我觉得这次武林大会重新选出武林代表是很正确的。”此话一出,在座的掌门都是一片响应。阎晓生在房上心中不由得冷笑:“这群武林中人都想当武林至尊,由衡山派出头然后自己去抢夺武林代表这样的好事谁不会响应?这衡山派是在挑衅华山的权威,华山派要是早早的来衡山给这衡山派姓萧的面子这才是怪事。这次衡山派跟华山派公然的撕破脸,看来是有必胜的把握了。但是......那信里到底说了些什么,竟能让华山派和各大门派都一起响应,真想知道信里写了些什么.....”
阎晓生正在思索中,突然从那间隐隐古怪的房子中爆发出一阵巨响,随即就听见衡山派弟子的大喊:“有人入侵!”阎晓生脸色一白,心中大乱:“遭了!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