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藏坐在牢房中,他的牢房中又来了个新狱友,身体瘦瘦弱弱的,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坏人。虽然这个人有想要和堕藏聊聊的想法,但堕藏却直接无视了他,现在的堕藏不想和任何人有任何联系,在他眼中,凡是他周围的人终将成为他的敌人,没有必要为以后留下压力。
堕藏并不因为上一次轻松地获得胜利而感到高兴,既然神秘人把他送到这里来,其难度就绝对不会低于之前的试炼。这个地狱角斗场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就像是噩梦,但对于堕藏来说,这种地狱对他来说毫无挑战性,神秘人给他带来的威胁远远不是这种过家家似的互相残杀可以比拟的。所以堕藏相信,这个角斗场里应该会有更大的威胁在等着他。
又过了一天,当手握木棍的瘦弱男人倒在了堕藏身边时,角斗场上又是只剩下了堕藏站到了最后。
堕藏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既然没有人能在角斗场上威胁到他,那么带给他威胁的恐怕是角斗场之内的人。
但是又是一天的风平浪静,堕藏再次活到了最后。
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戴着面具的男人在第三次宣布堕藏成为冠军后,事情终于发生了变化。
这几天,年龄很小却出手狠辣的堕藏给地狱角斗场带来了不少的经济利益,很多观众难得见到这种奇观,所以来看堕藏比赛的人络绎不绝。然而当堕藏开始出名之时,也正是需要堕藏死亡之日。
虽然铁匕暂时并没有什么动静,但铁匕的狠辣却是地下世界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再加上铁匕如今的超然地位,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小命来测试这个死神的耐心。
带着面具的男人在将堕藏的经济优势发挥到极限后,他必须要赶在堕藏的名声响彻地下世界前把他杀掉,堕藏之事一旦传到铁匕的耳中后果则是不堪设想的,带着面具的男人不敢去冒这个险。
所以从这日开始,角斗场停止了给堕藏的食物和水源。
直到第二天堕藏才终于明白了角斗场的用心,然而堕藏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比起未知的威胁,反而是显露出来的威胁更能让人安心。
话虽这么说,但堕藏根本找不到破解这个死路的方法。
所有被关到角斗场牢房的人都活不过一天,所以角斗场根本也没有必要为这些必死的人准备食物,一般说来很少有人能连续三天活下来,所以像堕藏这样的例外在这个角斗场还是头一次。
于是堕藏只好在饥饿的情况下继续参加每日的角斗比赛。
堕藏现在反而有些感激那个神秘人,多亏他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进行极限训练,这才让堕藏即使在饥饿的情况下也能发挥出正常的战斗水平,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堕藏为了节约自己的体力,一改之前的战斗风格,而是开始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所有的人。
结果这让堕藏的名声变得越来越响,每天来看决斗的人反而变得越来越多。
即使堕藏已经适应了极限环境下的生存,但作为有血有肉的人类的他也依然会被生理极限所控制。
到了绝食的第四天,堕藏已经无比的虚弱了,随之而来的是肌肉萎缩和严重的脱水症,堕藏已经没有办法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去战斗了,现在的他只觉得十分头晕,有时还会陷入幻觉之中。
然而即使在清醒时,堕藏也想不出究竟还有什么办法才能解决现在的困境。
在又一次勉强的胜出后,堕藏并没有把兵器全部放回兵器架上,而是偷偷地藏了一把匕首在身上带回了牢房。
堕藏虽然明白了神秘人将他送来这里的原因,却依旧没有猜出神秘人将他送来这里的意图。
以往神秘人训练他都是带着一个明确的意图,只要自己达到了他的要求就算是完成了训练,可是这一次,神秘人究竟希望他在这个角斗场中做些什么呢?
堕藏的头又开始眩晕了起来,他没办法再集中精力去想神秘人的意图,但是只有一件事他是知道的,再这样下去的话,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看来,恐怕自己再也撑不过明天了。
只有这一点堕藏是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的,无论如何他都要继续的活下去。
不管神秘人希望他做什么,但堕藏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否则自己在这里只可能会被饿死或是被杀死。
这时又一个新的狱友被送了进来,但这次的狱友看起来却不向以前的狱友一样和善。
这个脸上带着长长刀疤的男人进了牢房后看到了躺在地上虚弱至极的堕藏,一脚用力的踢在了堕藏的腰上,把堕藏直接踢飞到了墙上。
“小兔崽子滚远点,老子可是最喜欢杀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了,你给我小心点,要是敢打扰老子休息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堕藏捂着腰蜷缩着身子,看着不可一世的男人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戾气。门外的守卫已经把所有人押送到了牢房中,开始离开,等到守卫已经全部走远的时候,堕藏慢慢的站了起来,向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走去。
男人看见堕藏向自己走来,冷笑了一下,捏了捏拳头说道:
“看来你是没听清我说的什么,本来我还想留你一命,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
男人话还没说完,堕藏已经瞬间从背后掏出了匕首,用闪电般的速度将匕首直接捅进了男人的喉咙。
男人瞪大了眼睛捂着喉咙,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堕藏并没有让男人挣扎,他反手将匕首抽了出来,顿时男人血流如注,倒在地上再无声息了。
看着满地的鲜红液体,堕藏的喉咙发出了“唔吱”的声音,这是因为虽然堕藏想咽口水,但他已经连一点唾液都没有了。
堕藏没有丝毫犹豫跪的倒在地上,疯狂的吮吸着男人喉咙中涌出的温热的甘露。
随着血液的补充,堕藏感觉到身体里的活力开始再次运转,由干渴所带来的灼烧感也开始逐渐缓解,然而正当堕藏刚刚沉浸在如沐春风的感觉中,他才发现从伤口处再也吮吸不到任何东西了,仅仅是血液完全不能充实他饥渴已久的肠胃。
所以堕藏再次看向了尸体......
堕藏的心中只有对生的渴望,他对此并没有任何的不适感。人本身就是动物的一种,在后天的禁忌约束下开始逐渐产生文明,而文明使人向更高的层次去追求,所以人才称之为“人”。然而一旦人类把生存当做最重要的事情,人类就会退化到最初的本能追求上,那么人就再次回归到了动物的形态。
堕藏现在就已经不再是人,只是一头疯狂的野兽而已。
于是整个牢房中都渗出了可怕的声音,有些被关在其他牢房里的人虽然不清楚这种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是他们的心中无一不开始冒出了凉气。整个牢房都变得十分安静,只有这唯一的声音在安静的衬托下显得越加清晰。
整件事情被人发现是在第二天清晨。
依然是那个穿着红色皮铠的男人带着两个保镖来登记这些将死之人的名字,整个牢房中飘荡着血腥和腐臭的气味,但男人并不在意,这种地方死在牢房中的人何其之多,一些血腥和一些臭味都已经让他司空见惯了。
不过今天的气味比以往浓了不少,尤其是越靠近那个孩子的牢房,气味就变得越浓。即使是已经习惯的男人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所以他没再按顺序登记这些人的名字,而是快步走向了堕藏的房间。
仅仅是看了一眼,男人就瘫坐到了地上。跟在后面的两个保镖看到男人瘫软在地上,也急忙上前查探情况,但看到堕藏牢房中的景象,两人也是猛的向后退了一步。
虽然这些人经常与死亡打交道,但是这些人却从未见过如此作呕的死亡场景。
当然,准确的说来,令人作呕的并不仅仅是死去的人,更是包括了那个还活着的人。
他们看到面前的孩子缓缓的抬起头,眼中似乎还带着红光。
然而堕藏眼中的红光在注意到他们三人的时候仿佛瞬间变成了绿色。
男人突然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眼前的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只鬣狗,而这只鬣狗下一个要捕食的目标就是自己!